7/3晚上還活蹦亂跳,頻頻找我討食物的小乖,一切看起來會很美好的七月天,在我7/4一覺醒來,就跌入地獄中了。
早上我起床就看見廁所裡有腹瀉的泥便便,看看香草活跳跳的,再看小乖,確實不對勁,病懨懨躺著沒熱情來迎接我。
我拿零食裡的肉條去測試看牠食慾如何,嗯!還願意吃,所以我想可以先暫停早餐,灌了一些舒跑幫牠補充水分,再觀察看看。然後我去銀行辦事情了。
兩小時後回家,看到廁所裡有更多的泥便便,可憐這小孩都沒力氣坐起來了,卻還拼著老命去廁所拉肚子,真是個愛乾淨的乖小孩。我趕緊將牠帶去醫院,下機車時,牠完全沒力氣了,只能側躺,抱著軟綿綿的牠,我驚慌的跑向掛號處。
醫生做了病毒性傳染病的試劑、驗血,試劑顯示三種病毒都是陰性的;腎指數是62,3.3,跟上週是差不多的,應該不是腎功能一下衰退太多造成的。醫生幫牠打了止瀉以及皮下輸液補充今天流失的水分,也開了口服藥。
【打皮下點滴時沒元氣,無法坐起】
就在等待配藥時,小乖吐了一口黃黃的液體,醫生一看皺著眉說:「這樣不行,要住院了。」
我一直安慰自己,沒關係,只要在醫院打點滴補足了水分,再加上止瀉止吐藥劑,一切會慢慢好轉的。離開醫院,我趕快去找土地公和觀音菩薩拜拜祈禱,拜託這次讓小乖也能順利度過。求到的籤都說這個病會治好的,看到籤,我稍微安心了些。
7/5開始,我每天都去醫院探望三次。7/5這天,我去的時候小乖都在昏迷中,我打開門關上門牠都沒反應。好消息是,醫生說心跳血壓都很正常,壞消息是呼吸不太順,醫生幫牠灌了氧氣進籠子。
7/6,我去的時間小乖都有醒過來,張著大眼睛看呀看,但仍無力氣能起身。醫生說小乖只有想尿尿時會唉ㄧ唉,憋不住就先尿了,等醫護人員幫牠擦乾淨翻好身,牠就會安靜下來。這天看起來精神比較好了,腎指數也不怎麼差,Bun87有點上升,但Cre卻降到2.9。現在就等著看醫生試著灌進去的食物,牠能否正常吸收不再嘔吐?若能,後面的治療才有辦法繼續。
晚間九點多,當我從醫院回家後,卻接到醫生電話說:「小乖把今天吃的都吐出來了,驗了胰臟炎的Kit,呈現陽性反應,所以是胰臟問題造成上吐下瀉。」有辦法醫治嗎?醫生說:「有一種很有效的藥,不過每天要多加八百元費用。」我完全沒考慮,就跟醫生說:用吧!只要能醫好,錢不是問題。
7/7,我為了借鏡頭給人,去了保育場,順便和眾義工們拍了團體合照,還跟著湊熱鬧去高爾夫球場裡面吃飯。還沒吃完我的飯,就收到醫生發簡訊來說小乖狀況不妙。嚇得我食不下嚥,就拜託義工載我離開餐廳回保育場騎車。
原來,小乖的老心臟承受不起連日的點滴,出現肺積水影響到呼吸。為了讓牠心臟正常運作,只能犧牲打點滴的速度,並施打利尿劑幫助肺積水排出。雖然小乖清醒著,也順利排尿出來了,可是也會犧牲到腎臟灌流量,還有治療胰臟發炎藥物也無法大量的進入身體。想餵口服藥也還不行,因為醫生幫牠看了腸胃的超音波,發現有腹膜炎(因胰臟發炎導致的),胃也脹脹的,還不能進食。
雖有藥可用,但卻腹背受敵,無法周全,真的讓我好急啊!我還是去拜託神明幫幫我們。
7/8,我突發奇想,要利用去探病的時間,幫小乖穴道按摩,也許會有幫助吧?這是請教過院內的中醫師之後開始實施的。這天小乖體溫偏低,血壓也過低,可怕的是腎指數飆高,Bun已經破表測不出來,Cre來到3.8。可能因為腎功能又更差了,今晚小乖都沒排尿。唯一的希望是,今天醫生試著餵過兩次食物,小乖都自己願意舔進嘴裡,只要願意吃,只要明天沒吐出來,就還有希望。
7/9,早上雖然沒吐,但是依然沒排尿,體溫和血壓依舊偏低,精神看起來變糟了,似乎又在昏迷。我拜託醫生在餵食飼料時,能把那個曾經讓小乖指數連降三週的膠囊也一起和在裡面餵食,中午這一頓還有吞下去。
下午三點多,醫生打電話來說:狀況不好,趕快來。我心知這次可能真的無力回天了,把打聽好的火化業者電話放在包包裡。到病房外時,助理說,小乖已經不願吞食物了。院長說,剛才小乖已經開始有痛苦的表現,斷斷續續哀叫著,應該是器官都在衰竭了,目前還沒有太痛苦,要不要考慮給牠一針讓牠舒服的走?我知道院長是很謹慎的人,當她這麼說了,表示確實已經沒輒了。我忍痛點了頭。這時的小乖,已經陷入昏迷......
院長貼心幫我們安排一間安靜的診療室,我把念佛機插上,梵音繚繞中,我跟小乖好好話別一番之後,再請院長注射藥物。
【從病房移往小房間途中】
其實院長自己正忙著做一場手術,她是特地利用空檔來陪我和小乖面對離別的這一刻,我想院長也是很不捨,小乖十二年前是她救活的,十二年後撐不下去了,她還是得幫牠打這一針,這是十二年前沒打的那一針。
7/9下午4:30,我的寶貝女兒小乖,在我懷裡平靜走完一生,享年17歲一個月。
收養牠的這十二年如夢一場,現在我寧願繼續在夢鄉中不要醒來。說真的在打這篇時,我還沒辦法完全接受,十二年的感情,就因為不知原因的胰臟炎,短短發病六天就把我的寶貝帶走了!
唯一可安慰的是,小乖不是經歷長期的痛苦癱瘓才離開的,很慶幸遇到很棒的醫療團隊。也感恩 杜白 醫師寫的動物生死書,這本書讓我先預習了離別的場面,我還勉強能在醫院裡平靜的告訴小乖「你功德圓滿,要回天上了,記得從頭頂離開,往有亮光的地方去,你不會再痛痛了。」
乖啊~你走了九小時了,已經在菩薩身邊了嗎?雖然大家都好愛你,捨不得你離開,可是你乖乖在菩薩身邊修行就好,別再回來人間受苦囉!